▲张爱玲(1920年9月30日—1995年9月8日)
张爱玲像一条河,人们但见其儿女情长的涓涓水流,却不见其思想幽深之处,写尽了人性的虚荣和荒唐。
中国文学史上,最被大众熟知却又误解最深的作家,张爱玲必属其一。真正读懂她的人却又少之又少,甚至直到今天还有关于她的误解在流传。提起张爱玲,人们顿时就会起一点复古的、小资的情绪,仿佛张爱玲是属于某个特定年代,描写特定人群的作家。但这真是天大的误解。实际上,在整个中国现代文学史上,张爱玲无法被任何流派归类,她是一个非常独特的作家。· 第一类,忧国忧民,以文学为武器改造国家。鲁迅、巴金、茅盾等等作家,都属这一类。· 第二类,也能救国家,但先要救自己。这一类的作家有周作人、郁达夫、林语堂、梁实秋、闻一多、徐志摩等人。· 第三类,谁也不救,文字怎么畅销就怎么写,一切以读者需求为第一,这就是鸳鸯蝴蝶派。而张爱玲,就像黄子平教授所说,她是一个“主流文学史无法安放的作家”。有一段时间,张爱玲在中国变成了一个小资消费品,随便什么人都知道张爱玲。大众不一定知道沈从文,甚至都不关心鲁迅,但却知道张爱玲的格言,比如“出名要趁早”,这是典型的只知张爱玲的华美,不知她的深刻。鲁迅是作家里的大山,而张爱玲是大河。鲁迅尖锐地面对政治,所以讽刺、谴责,这是儒家的入世精神。而张爱玲将文学从政治拉回民间。她看透了人的不完美,但却宽容他们,这更接近于佛。张爱玲不是顾影自怜、神经质的青年女作家,她悟透了人性中的荒谬和虚伪,但偏偏不像鲁迅那样以激烈的方式将之表现出来。是故,在那一年,当众人还都沉浸在对“新世界”的憧憬时,她却在参加上海文艺界会议,因着旗袍盛装出席,引来周遭侧目。随后便悄然出走,走得绝决而干脆。她曾说:“如果我最常用的字眼是‘荒凉’,那是因为思想背景里有这种惘惘的威胁。”就犹如,她在《倾城之恋》中所说的,“在这兵荒马乱的时代,个人主义者是无处容身的”。木心在《谈张爱玲》中说:
张爱玲的遗愿是把她的骨灰撒在荒野上,无奈美国政府不许异物污染土地,主持葬礼的人只好将她的骨灰撒在太平洋上。从美学的观念看,荒野与张爱玲配,海与张爱玲不配。
以所谓的“民国”时期,她是绝代才华,与她同登文坛的,不论男女,没得比。她的文学的好处是中国的,非世界的。随你怎样翻译,总要打折扣打到精华大失,能体会张爱玲文章之妙的那种读者,也是极少的。
《对照记》没有把胡兰成、赖雅编进去,她把艺术与生活分开,分得好,不愧是高贵的艺术家。她对自己用了慈悲,也用了傲慢。鲁迅与张爱玲是两路的,而中国除了鲁迅,就是她了。
张爱玲的傲,傲得天真明朗。
但如今的大多数读者在面对张爱玲时,只能看到其华美,但却看不见其思想之深刻。 在这个时代,浅薄无罪。浅薄化的阅读甚至成为一种流行。当人们已经习惯了浅薄时,语言激活的便是生物的本能,人们对各种问题的认识,越来越简单和极端,情绪也就变得浅薄和粗暴。将张爱玲当做消遣文学来读,不仅是对张爱玲的误解,也是对这个浅薄时代的顺从。她文字中的悲悯精神,恰恰是这个“大合唱”盛行的时代亟需的一味良药,但悲哀的是,张爱玲太独特,也许注定只有少数人才能成为她的同行者。“五四”以来的作家写男女之情,基本模式是男性讲文化,唤醒女性,而女性非常纯真善良,被男性的风采所感染,陷入了爱情。还有的女性超越了男性,有的女性和男性分开,但她们都玉洁冰清、相信爱情。很多人就将张爱玲的作品,视作这样的大众文学,因为张爱玲对男欢女爱的描写非常出色。但是,仅仅停留在这个层面,却是对张爱玲极大的误解了。假如把张爱玲的《第一炉香》换作张恨水来写,它会变成一个大众流行故事,女主前面堕落,后面受惩罚,因果相报;换作曹禺来写,就是阶级压迫、社会黑暗的故事;但在张爱玲笔下,它变成了人性的故事。她在《倾城之恋》写白流苏,笔法极为写真,今天再去看,这分明就是现代女性的灵魂解剖图。张爱玲正是在人性的层次上,和通俗作家拉开了极大的差距。她作为一个女性作家,从不偏袒书中的女性角色,而是极为真实地还原了她们的算计和现实的一面。在张爱玲眼里,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,最终都要回归人性。可以说,读懂了张爱玲,不仅是读懂了鲜活尘世中的底层心理,更是读懂了潜藏在现代文明背景下的深层人性。为此,先知书店特别推荐“张爱玲作品集”:《小团圆》《半生缘》《怨女》《红玫瑰与白玫瑰》《倾城之恋》。长按下图,识别图中的二维码,即可一键收藏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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